那些Comedian一样的朋友们
他也是朋友中Comedian类的人,这是今天才发现的。
有对朋友的理解障碍。好像一个人在成为我的朋友后,他就会此刻被拍扁定格。朱哥被拍扁在翘课网吧傻乐的时刻。某个瞬间他变异了,于是我晚了九年或一天重新拍扁他一次。不能这么说,归根结底还是交流太少,可交流太多也不好,如果初中就知道他家11套房收租(看样子我是朋友们里最后一个知道的),不知会改变什么。墙是倒下再建,再倒下的。
沿着马路边上走的时候脑中声音如下:想尖叫的时候脑子里用的声音尖叫着“为什么要在路上一直走着聊天呢我从来没这么干过这简直是太奇怪了我们应该去一个饭店或者什么地方坐着即使半小时前才吃完饭”,和声是持续的啊啊啊大喊。我真的很困扰,于是三次大声提问“为什么要这样走啊?”现在回想起来原来这就是压马路——无事可做时,漫无目的地在马路上走——好的,我压了一次马路。
之前也有和朋友晚上在街上走的经历,但每次都是在看完电影之后对方walk me home。天呢!算起来一起和潇洒哥看过不少重要的电影:Interstellar不能算其中之一,毕竟我第一次看的时候甚至睡着了,现在也没多喜欢,刚给它豆瓣打了3星中立分;信条毫无疑问的;Soul勉强可以算,常常在一些生活的瞬间思绪与那幕树叶飘落再被接住的画面连接起来,爵士乐也是我音乐海洋的一个支流——Norah Jones/Chuck Berry,hillbilly cat也算吧?虽说他更摇滚一点,但也有很多乡村布鲁斯和爵士,立刻播放hound dog开始继续博客写作;Coco,他迟到然后不来了,是妈妈过来陪我看了后半场,这不算。他是什么时候看的Watchmen,或许根本不是因为我,因为他好像先看的是漫画版。发条橙他先是看的小说,甚至现在也没看电影。我对朋友的影响哪有那么大哇!人家恰好喜欢,我恰好喜欢,恰好因为别的成为朋友,而成为朋友的契机小树苗底下必然有坚实深扎着、紧紧缠绕着的更多的共同爱好,用物理的话说:结构决定性质。每次聊天时就把土铲开,寻找到一个新的结点,或者就着那些已知的结点侃侃而谈。大雁塔喷泉那次他有提起过对于猫的话题,我只是太迟钝了,后来在凯德的奈雪再说起,那天晚上和Shaw在邮件里写:
“不过这个朋友今天向我透露的消息让我有些没法处理:( 本来很好的聊天氛围突然被破坏了!我也有点在考虑是不是要继续和他交往。希望我的怀疑是多余的。”
上次见他的时候是在德福巷打雷之夜喝West Coast——好的,歌单转移到打雷姐。那时候又在聊些哲学的东西,叔本华和尼采。他说“浪漫”这个词被滥用了,很讨厌任何东西都可以用浪漫形容。我一如既往表达“浪漫主义就是悲剧”的观点,此观点在思考了“夸父逐日”的故事后产生,已经维持了近八年。那天没有聊很久,我反复说楼上唱歌的人唱得太烂,下次换我去唱。我总有一些冲动去做些“出格”的事,所谓的放飞自我,但80%情况下还是没做到。昨天朱哥也说“你是那种说的很好,但不会跟我们一起摇的人。”我说他可能想错了,他说那期待一下。其实他说的蛮对,不过我真的也很想放飞一下。
会和潇洒哥继续交往的,如果那个情况真的发生,或许也不是坏事。况且我不会真的改变,对吧?
再说朱哥,我很少和现实的朋友真正提起过他的重要性,实际上他是我初中最好的朋友,毫无夸张的。依然是今年一月时给Shaw的邮件:
“两天前收到一个老朋友的微信问候,我一直没有回复,五味杂陈的,其实很想念这位朋友!所以刚刚回复了,他说是不是“漂流瓶啊?两天才回复”,我紧张了一下,担心他也两天后再回复我以此“同态复仇”。但过了半个小时他又跟我说话了。感觉内心的飓风一下散去了。也觉得自己有些夸张:他哪会为此生气啊?真是overthinking。
你有没有这种朋友?就是如果以后再也见不到了,对生活也没有任何影响,指未来完全没有交集,爱好与思想也早已不同,但是还觉得很珍贵的朋友。这种朋友就像是陪伴你很多年的毛绒小熊,柔软而忠诚,丢掉了会难过。”
毛绒小熊真是一个贴切的比喻!我没有拥有过一个毛绒小熊——不是说我可怜的没有抱抱玩具,而是字面意义上的不拥有一只小熊,因为我小时候都选择要买Hello Kitty。无论如何,毛绒小熊是一个泛指,它曾经陪伴你,如今只是放在床边,存在,但你几乎不会去抱它,如果丢了还是会难过。希望下次见面可以大大拥抱一下。有点想为此买只小熊了,巴塞罗那熊不错,正如赤红果子对我的双十一购物规划“只买麦当劳相纸日用品,加两件冬装”的评价:“过两天,加xxx”。找了半天没有找到Shaw对我这个话题的回复,检索邮件真的是个麻烦事,如果她可以一直 re: 就好了,她偏偏喜欢过段时间就重发一封。
从momopark走到吉祥村之间的路和平时没什么两样。村子里路上人从多到少,豁然开朗出现一个十字路口,明亮而散着烟火的夜市,继续走下去路两边又是关了门的店,街边楼上有细细的花体字招牌的旅馆,一两位矮楼之间靠着墙双臂抱起的女人。原路折回时看到两个一前一后穿着毛茸茸外套的女人,牵着氢气球,中间是一个瘦且矮的男人,眼神左右飘忽着。跟朱哥说刚才吃完饭出来的时候也想在商场门口买氢气球,还好没买。不然走进来会变成氢弹般引人瞩目。
出了村子又向城墙那边走了一段,路过的不知道是洗浴中心或者什么,听不清那些人在说什么,朱哥推了我一把说不太对劲快点离开。又回momopark海底捞等位,在快等到的时候离开。往北走的路上我尝了两口他的烟,是烧焦的糊味。最后坐在路东的便利店旁边的公椅上开始聊天,聊我没参与的他的高中和大学生活,西安,家庭,政治,人生方向,城墙下有什么。我知道他不会采取我的建议,但说到解决迷茫的方法,我还是建议他读点哲学,再找补一般的让他别把我当一个只会说大话的傻逼,他说怎么会,这是你的建议。说实话读哲学并没有让我减轻一些迷茫,或许是读的不够,或许读了太多虚无主义。他提起“永远不要把别人当傻逼,有些事情当时不懂,每个人回去想一想都能想明白”,完全赞同。回家路上我拿出宝丽来希望和张照,可是凌晨两点半街上没有人帮我们拍,我举着相机,他从镜头另一边看了看说只能拍到一张脸,又把相机移得更远一点,说他也就能举这么远,看到的还是一张脸,我们要贴着脸拍。其实那也很好,毕竟只是为了给自己看。最后还是没有拍,今天是没有实体照片的一天。把铁门间挂着的链子拉成直线,钻进去,this is goodbye。
会再见的,如果不合影是因为没必要,总之还会再见的——没错,他不会明天就死的——那么不合照也是可以接受的。
他是空洞而迷茫的人,可谁不是呢,尼采吗?